气候

联合国报告警示,全球升温将达2.9度

尽管气温和温室气体排放一再打破记录,但行动离承诺仍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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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山西河津的一家煤炭加工厂。图片来源:Olivia Zhang /Alamy</p>

山西河津的一家煤炭加工厂。图片来源:Olivia Zhang /Alamy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 Environment Programme,以下简称环境署)称,各国必须在这十年内加大力度落实气候战略,才有机会将全球气温升幅控制在工业化前平均水平的1.5摄氏度以内,继续拖延只会让世界更加依赖不确定的二氧化碳去除技术。

环境署在其最新的全球气候行动进展年度评估报告——《2023年排放差距报告》中指出,自2015年《巴黎协定》通过以来,全球减排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 2030年温室气体排放预计增幅已从当时的16%降至今天的3%。

环境署发现,从现在起到2030年,排放量必须减少28%,才能将气温上升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要将气温升幅控制在1.5摄氏度以内则必须减少42%。然而各国的行动都未能满足这一需求。

当前的气候政策将导致本世纪气温上升3摄氏度。如果各国全面落实其国家气候计划(也就是国家自主贡献目标,简称NDC目标),则增幅将被控制在2.9摄氏度。

如果发展中国家的气候计划得以实施(前提是获得资金支持),则可以将排放量消减9%,从而将气温升幅控制在2.5摄氏度以内。

已经做出零排放承诺的国家,排放量仍在上升。
报告的首席科学编辑安妮·奥尔霍夫(Anne Olhoff)

环境署表示,在其最乐观的预测情境中,即所有有条件的NDC目标和碳中和承诺都能落实,那么将气温上升控制在2摄氏度的目标就可以实现。这一情境下,将升温控制在1.5摄氏度的可能性最高为14%。

现在,承诺实现净零排放的国家数量已经由去年的88个增加到97个,涵盖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占全球的81%。然而,报告作者认为这些承诺并不可信。他们指出,二十国集团中没有一个国家的减排速度与其碳中和目标一致。

该报告的首席科学编辑安妮·奥尔霍夫(Anne Olhoff)表示,各国的碳中和计划存在几个缺陷。许多国家的计划没有法律约束力,或者没有明确的实施计划,而且从现在到政府声称实现碳中和的日期之间缺乏目标。

她说:“但最重要的是,已经做出零排放承诺的国家,排放量仍在上升。有很多方法可以实现碳中和,但你需要在某个时间点让碳排放达到峰值并开始减少。达峰的时间拖得越久,真正实现碳中和就越困难。”

根据《巴黎协定》,NDC目标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提高。在即将于11月底在迪拜召开的第28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各国将讨论如何在第一次全球盘点下树立新的目标。这将为各国即将在2025年提交的包含2035年目标的下一轮NDC目标提供信息。

奥尔霍夫说,各国应在这十年集中精力落实现有政策,而不是承诺到2030年实现更高的目标。

她说:“与其提高2030年的目标,还不如实现现有的目标。如果各国发现它们能设定更有雄心的2030年目标,算是锦上添花。”

她指出,这十年采取的行动越多,各国就会对2035年的新目标更加雄心勃勃,这些目标也就越容易实现。

报告指出,二十国集团中的高收入和高排放国家应采取最具雄心、最迅速的行动,并向发展中国家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

然而,报告补充说,中低收入国家已经占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的三分之二以上。这些国家的发展需求要通过低排放的经济增长来满足,例如减少能源需求和优先考虑清洁能源。

“这些国家数量繁多,又各不相同,低排放增长的机会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国情。”奥尔霍夫说。她表示对以多边开发银行为主导的国际金融架构进行改革的提议应该可以改善发展中国家获得资金的机会和吸引投资的能力。这些国家的借贷成本通常比发达国家高得多。

但她补充道,一些腐败严重的国家需要“整顿内务”,并改善治理以避免这种情况。

碳去除的作用

报告指出,世界还需要使用二氧化碳去除(Carbon Dioxide Removal,简称CDR)技术,作者认为其可以在三个时间尺度上发挥作用。

目前,它已经可以为减少净排放做出贡献。

从中期来看,它可以帮助解决航空和重工业等所谓减排难点行业的残余排放问题。

长远来看,有可能通过大规模部署CDR来降低全球平均气温。他们强调,CDR的使用应该作为工业、交通、热力和电力系统快速脱碳的补充。

CDR是指从大气中直接去除二氧化碳,并将其持久储存在地质、陆地或海洋储层或产品中。与之不同的是,碳捕获和储存(Carbon Capture and Storage,简称CSS)是从发电站等源头排放中捕获二氧化碳,并将其转移到永久储存设施中。虽然一些CCS方法与CDR有相同之处,但它们永远无法从大气中去除二氧化碳。

aerial view of power station
英格兰北部的德拉克斯电厂靠燃烧木材发电。该电厂计划在二氧化碳通过烟囱排放之前便将其捕获,并通过液化减少体积,然后将其掩埋以避免造成危害。图片来源:Alamy

虽然通过重新造林、植树造林和森林管理等方式已经部署了一些CDR,但规模非常小,年清除量估计为20亿吨二氧化碳当量。人们正在加大新技术的研发力度,方法包括土壤固碳;增强风化,加速岩石的自然风化以储存二氧化碳;以及从大气中提取二氧化碳的直接空气捕获和储存(direct air capture and storage,简称DACC)。

扩大CDR部署规模伴随着多种风险,包括争夺粮食土地、影响土地权利和权益的保护,以及公众对此的看法。此外,环境署表示,大规模部署CDR所需的技术、经济和政治条件可能还未成熟。有些方法非常昂贵,特别是DACC,环境署估计其每吨二氧化碳去除成本为800美元。

环境署发现,各国政府一般既不会说明它们计划在多大程度上利用CDR来实现其减排目标,也不会详述在实现碳中和以及温室气体净零排放目标时允许的年残余排放量。报告指出,虽然只是基于53个国家的不完整样本,但到2050年,长期战略和碳中和中隐含的陆上清除量估计为每年21-29亿吨二氧化碳当量。

报告指出,政治家们需要协调CDR的发展。CDR一章的主要作者奥利弗·盖登博士(Dr Oliver Geden)解释说,各国政府需要澄清CDR在国家和全球气候政策中的作用,并制定监测、报告与核查(MRV)标准,使其最终可以纳入联合国气候变化进程下的国家温室气体清单。

他说:“在第28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全球盘点决议可以澄清CDR在全球气候政策中的作用,并要求将CDR作为一个单独项目列入2025年前提交的2035年NDC目标中。”

翻译:奇芳